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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唐临清热电公司 2016-01-15 王洪鹏 11581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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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忿原来为攘鸡,便教兵燹及黔黎。智多星用连环计,祝氏庄园作粉齑”
--------------《水浒传》四十六回
这是《水浒传》四十六回中的一首诗,施耐庵老爷子对水浒英雄三打祝家庄,颇用了些春秋笔法,明扬其实暗抑。从这句诗中,可以看出些揶揄的色彩:你堂堂梁山好汉,就为了手下弟兄偷人一只鸡,触了霉头,就大动干戈,不惜将三个村庄烧成平地,这无论如何算不得好汉的行径。细读《三打祝家庄》这一精采桥段,在梁山英雄号称“替天行道”的仁义之师背后,其中至少犯有七宗罪过,让人不敢恭维。
一宗罪:有错在先,犯罪在后。我们来看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,故事起因是杨雄因奸情怒杀了妻子潘巧云,与石秀、时迁为避难投奔梁山。赶路天晚住到了得祝家庄里的一家酒店。时迁偷了店家的报晓鸡,被店小二质问,有错在先,本应好好赔礼道歉,不该打人在后,无礼夺三分。打了人后三人自觉店家不能善罢甘休,临跑时还放了一把火,将人家辛苦经营的店铺烧个精光,招惹来庄民围堵。既然犯了错,又烧了人家的店铺,赶紧脱身便罢,他们不该没来由将赶来的庄客搠倒十几个,犯了杀人大罪,时迁被捉,杨雄、石秀避走李家庄,扑天雕李应在听了两人杀人放火之后,不仅不惊讶、不愤怒,反而将他们窝藏在家,大大咧咧满口应承凭面子可以让祝家庄放人,未能如愿大怒跳脚。可见法律意识之淡薄,对人命之草率。
二宗罪:“滥用人才”,梁山最初的聚义也有标准,照晁盖的说法“新旧上山的兄弟们,各各都有豪杰的光彩”,七星聚义,劫取的也是不义之财生辰纲,守的是侠义道;与晁盖不同的是,宋江“道义放两旁,利字摆中间”,只要敬他一句大哥,哪怕是鸡鸣狗盗之辈,寡廉鲜耻之徒,也都悉数收罗帐下。另外,为何要三打祝家庄,单单是为了救时迁吗?非也,宋江一句话,道出真实想法“若打得此庄,倒有三五年粮食”,但凡攻伐,皆要师出有名,宋江为了攻打祝家庄劫取财务,时迁失陷是一个好借口,“因而正好乘势去拿那厮”。
三宗罪:“滥施淫威”。我们来看祝家庄的武装结构,一是在酒店碰到的店小二,他初遇杨雄三人,谦恭有礼,照顾有加,酒店既不卖蒙汉药,也不是孙二娘的黑店卖人肉包子,一派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作派。至于后边因时迁偷鸡而动怒,也属人之常情;二是村民钟离老汉,石秀扮作樵夫入庄探路,素不相识的钟离老人不仅与他柴钱,还请他吃饭喝酒,指引他出庄道路,可以说这两个人代表了祝家庄部分庄民的朴实厚道。而且文中提到“庄前庄后,有五七百人家,都是佃户,各家分下两把朴刀与他”。由此可见,三个村庄大多数是由佃户组成的民兵武装,战时聚在一起杀敌自保,和平时期各司其业,安份为民,壁墙高垒,纯属自保。与梁山好汉不事农桑,每日里又要“大碗喝酒、大块吃肉、大秤分金”的土匪做派完全是两码事。“这三个村结下生死誓愿,同心共意,但有吉凶,递相救应,惟恐梁山泊好汉过来借粮”可见三个村庄结盟初衷,也不过是为了防范匪患,保家卫园。三打祝家庄后,三个村庄几乎荡为了平地,不知多少平民百姓命丧其中。
四宗罪:宋江赏罚失当。无怪“天杀星”的威名,李逵在三打祝家庄大战中率性而为,大板斧一抡,乱砍一气。他倒是痛快淋漓了,可怜扈家一家老小除了扈成逃走,余下众人皆命丧斧下,不曾留得一个,而且他将庄里一应有的财赋,捎搭四五十驮,将庄院门一把火烧了。文中具体没说李逵杀了多少人,但一个扈家庄想来怎么也有三五百人口,都无辜送了命。宋江怪罪李逵不该滥杀,因为扈成之前为救扈三娘已投诚梁山。但即使是这样,宋江也没有将李逵绳之以山规(法自然更谈不上),只以功抵罪,不曾处罚,这种纵容,也为李逵之后数次无所顾忌的滥杀埋下了祸根。
五宗罪:是“滥杀无辜”。三战之后,宋江与吴用商议,要尽数洗荡了祝家庄村坊,这种杀光、烧光、抢光的“三光政策”我们似曾相识,闻之心寒。幸亏此时石秀说出钟离老人曾救他一命,宋江叫来老人,“因为你一家为善,以此饶过了你这一境村坊百姓”。钟离老人此时如何反应?“老人听了,只是下拜”,估计老人此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,不是滋味,好好的祝家庄已被烧成平地,平日里乡里街坊很多人已经倒在血泊中。梁山好汉动用无数人马,战火殃及三个村无数无辜的百姓。我们一读到“杀人放火”,就难免想到残暴不仁,而梁山好汉似乎特别喜欢这么做,三打祝家庄一共放了四把火:一把火是杨雄等人偷了鸡、打了人一把火烧了店铺;二把火是李逵杀光扈家人,放火烧了扈家庄;三把火是解珍解宝放火烧了祝家庄。四把火是吴用放火烧了李家庄,逼得扑天雕李应家成一片焦土,无处安身,只得逼上梁山。
六宗罪:宋江乱点鸳鸯谱。宋江自行做主,将如花似玉武功高强的扈三娘配给了王英,由前文我们知道,矮脚虎好色残暴,还喜欢生吃人心肝下酒,而且武艺稀松平常,与色艺双全的扈三娘相比,可谓一个癞蛤蟆,一个是白天鹅。但宋江为了笼络人心,硬是搞起了拉郞配,“一丈青见宋江义气深重,推却不得,两口儿只得拜谢了”。因为扈三娘知道,如果不答应婚事,面对一家老小都被李逵杀光的血海深仇,梁山好汉难保不会顾忌贻虎为患,杀掉她以便“斩草除根”。在保命与个人幸福之间,她无奈地选择了自保。
七宗罪:逼人上梁山。相似的故事情节在书中我们读到过多次,大多数英雄好汉是被逼上梁山,一种是官府逼迫,如林冲、杨志、鲁智深;而另一种却是被梁山好汉用阴谋诡计“逼”上梁山的,如卢俊义、李应等人为典型。扑天雕李应上山,又是吴用惯用的下三滥手段,先是抢人上山,再是烧光家产,让你无路可逃,无处可去,没奈何只得逼良为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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