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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军旅的父亲
父亲,已年过73岁,身体康健,让我欣慰,在这个民间传说的坎,让我整整一年处于惶恐中。
父亲,当过整整18年兵,一代人的节奏,除去坚持原则,是一个为人称道的兵,至今还在回忆当年。
父亲,曾经告诉我,这一生做过两件改变一生的重大的决定,改变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。第一件事,六零年,当全国人民都吃不上饭,挨饿的年代,18岁的父亲毅然抗拒家人的劝阻,做出艰难的决定,走上当兵救国的道路,为了能活命,也为了响应当年“深挖洞、广积粮、不称霸”和“备战、备荒、为人民”的年代,改变了自己的生命轨迹。第二件事,七零年代末,父亲又一次做出艰难的决定,退役,改变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,而且没有回到家乡潍坊,而是来到了青岛市黄岛区(当时黄岛区刚刚从昌潍地区划出,归到青岛地区,是一个新兴城镇)再一次创业。我就是这样,跟着父亲来到了黄岛区。
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回忆,那是在我三岁的时候,由于父亲常年在外当兵,很少回家,以至于我对父亲的印象极为模糊。有一天,我在老家河边玩耍,一军人走到身边,抱起了我,对生人有抗拒心理的我扇了他一耳光,他并没有生气,回到家才知道他是我父亲,这就是一个坚守在当兵一线的父亲,舍小家顾大家保家卫国的父亲。这就是我对他不常来探望我们和带点零食回家的父亲的回应。现在和父母说起来,也没有什么后悔,三岁嘛,父亲不在身边,是有些想念和怨气啊。
为了解决我们生活和上学事宜,父亲在我上学的年龄,全家搬到了父亲当兵的驻地,军属大院,母亲由于自己的努力,考取了医护工作,在医院工作,办理了调动,当时的军属大院,军人家属中只有母亲有工作。在军属大院生活这几年的时间,对我成长中是影响最大的,以军人为骄傲,同时坚持原则,老老实实做事,本本分分做人,与人为善,助人为乐。经历了周恩来总理逝世的哀伤,经历了小伙伴遭遇车祸截肢的惨痛,多了些正气,也让我多了些忧郁和感伤。
在我八岁时,有一天和弟弟躲在屋里,每人一支烟(父亲当时抽烟,偷他的),在津津有味的品尝着,父亲一步踏进来,一手一个,用军人投弹的巧劲,把我们弟兄两个甩了出去,10多米啊,鼻青脸肿就不用说了,哭啼着求饶,再不敢抽烟了,第二天我和弟弟带着满头的蘑菇去上学,还不敢跟人说什么原因,只说自己摔得,整整10年再没有动烟火,一些其他不良习气也一并改之。直到18岁高中毕业打工时,才再次在别人的怂恿下夹起了烟卷,小心翼翼的规避着父亲。我至今也没有彻底跟烟卷脱离,父亲虽然劝阻过,但也没有动虎威,我也就朝三暮四的吹着烟圈。
在我10岁时,父亲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,退出现役。当时父亲是一个连队的指导员,工作勤奋、坚持原则、有知识(60年代上过学就算知识分子,父亲小学毕业,上过初中),在部队上是有仕途的人才,当年准备提升为副营长,在考察期,发生一件事,当时部队的一位副师长,打电话到连队,提出了一件当时违背原则的请托,如果是别人接的电话,也许就没有后来,可是当时恰恰父亲接的电话,对违背原则的事坚决不答应,副师长大发雷霆,父亲直接摔了电话(现在官场看来是不够通融和圆滑,可是父亲到了地方依然如此,以至于后来又吃过几次这样的亏,可是依然没有改变他的原则性,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军人,刚性有余,柔性不足)。晋升副营长的事直接拜拜,曾经想当一辈子兵的父亲想到了退役,思考再三,提出了申请,虽然部队做了工作,父亲依然坚持,在征求父亲转业的去向时,父亲的战友们的选择是回到家乡潍坊。当时的大原则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,毕竟熟悉,但是也会给你选择,当时父亲当兵的地方还属于青岛警备区管辖,退役到青岛也是合适的,不违背原则。父亲也没有选择青岛市区,而是到了青岛的郊区黄岛区(当时一片荒凉。我们当时还小,呵呵,也没有选择权),现在看来父亲还是很有眼光滴,30多年过去了,青岛已经远远把潍坊拉在了后边,当年居住的山区农村多少年了没有什么改变,仅仅是温饱而已。
父亲就是这样,原则和做人的底线坚决地维护,违法违纪的事坚决不碰触,常怀感恩之心,一路走来,一路坚持本色,经过多年的地方工作磨练,刚性中也有了一丝的柔性,几次的坚持原则的合理碰触中,体味到人间冷暖,在“抗上”中委婉表达,在接触中友善交流,不以贫富区划等级,助人为乐为座右铭,负责任敢担当,端正态度。通过实例不断教导我们,使我们成为一个友善、文明、懂礼、有知识的人。
生活和工作中的曲折和艰难险阻每人都会遇到,父亲用他一生的经历教会了我们该如何去面对。(检修运营公司 李朝晖)
听爸爸讲那过去的事情
“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,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……”。
这是一首我们传唱至今的一首歌,细腻柔婉旋律陪伴了几代人成长,或许,是因为“听妈妈讲故事”是每个孩子最熟悉的生活场景。相比之下,在我们的印象中,爸爸讲的更多的是“道理”而非“故事”。
偶尔几次,爸爸会跟我讲起他小时候的事情。
爸爸出生以后,奶奶根本没有奶水喂养。在那时,对于农村家庭来说,不必说营养补品,连“吃饱饭”这样最基本的要求的满足不了,所以家里人只能把他放在炕头“娘生天养”,饿哭了就用筷子沾点地瓜面糊糊搁嘴里润润,村里亲戚串门时带点吃的就给他喂几口。当时家里的想法是能养活就养,养不活也没办法……是生命的顽强,亦或是上天的眷顾吧,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,他顽强的成长了起来。
襁褓婴儿的记忆是模糊的,受过的苦,也不过是几声哇哇啼哭。如果说出生时的穷苦生活只是爸爸“听”来的,那么懂事以后的经历便是他永远抹不去的记忆,印刻在谁也触碰不到的心底。
农村孩子最盼望的就是过年,要知道挨家挨户拜年是可以换回不少好吃的。那个年代的农村是没有像样儿的交通工具的,去邻村亲戚家一来一回全靠双脚,一走就是一天。有一年春节,爸爸和小伙伴们大清早准备出发去别的村子拜年,大家嫌弃他没有穿新衣服,他边跑回家去找。结果翻箱倒柜,却只找到一件大人衣服。衣服耷拉到膝盖上,显得很滑稽,小伙伴们怕他走得慢拖累大家,又骗他回去换件小的,等换好出来时大家早就出发不见了踪影。此时爸爸仍不放弃的跑出村子追了很长一段路,可最终还是不得不独自一人悻悻而返。
我,仿佛看到一个衣着破旧的小男孩,迎着瑟瑟寒风孤独的走在荒凉的乡村小道上,原本是对过年满心的欢喜和期盼,现在却是满脸的失落、委屈和无奈。他边走边回头张望,但每一次张望却都是失望。
转眼间五十多年过去了,由当初的稚子孩童到如今的知命之年,爸爸经历过多少事情?拥有着多少回忆?我想如果他不讲出来,我是永远不会知道的。喜欢听爸爸讲那过去的事情,或许只是一点点的生活片段,但足以让我看到另一个他,一个珍惜现在却又不忘过去的他。(山东清洁能源公司:徐烁)
我的老父亲
父亲离开我三年多了,可无数次在梦中,我仍梦见他端坐在家中的小院里,灰白的胡须飘动着,枣花纷纷扬扬地落满一肩,他慈祥地对着我微笑,与我闲谈。每次我都会在梦中如释重负般地暗自欣喜,原来他老人家依然在我身边硬朗地活着。梦中怔忡醒来的刹那间,才真切地体会到,现实生活中我再也不会拥有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,心中一片茫然,一点揉不去的心碎,一点抚不去的心伤。
“我的老父亲,我最疼爱的人,”三年来,这首歌无数次地在我耳畔回响,无数次枕边冰凉的泪水让我伤悲。记得在送父亲走的那天,在震耳欲聋的锁呐声中,我为父亲最后整理衣衫,看着他清瘦如秋月的面庞,泪水如掉线的珍珠连成了串,嗓子里却哽住了,想放声大哭却哭不出来。
父亲年轻时闯关东,为的就是全家能吃上一口饱饭。在东北,每年深秋收割过一年的庄稼,父亲就背起铺盖到大山深处去清林,一去就是三五个月不能回家。只有等到年关将近,父亲和工友们才拖一身疲惫,一心对家的渴望与期盼回到各自温暖的家。
每当提起北方,父亲的记忆里总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,连绵不绝、铺天盖地的白无遮无拦,硕大的雪片漫天飞扬、白得刺眼,白得让人绝望,白得让人揪心。冰天雪地里,父亲他们就在大山深处安营扎营,住在那种临时用原木搭建的窝棚子里。他们每天日出而做,日落而息。常听父亲说最累的活是“归楞”,原始森林里巨树参天,几个甚至十几个工友将林场里粗大的原木在肩上抬着,喊着号子,一步一挪地运到原木堆上去。“挺直腰呀,一二;脚莫颤呀,一二,抬起头呀,一二,朝前看呀......”略带苍凉的号子在头顶盘旋,伴着北风呼啸,他们跋涉在齐膝深的积雪中。那号子惊心动魄,喊得树顶积雪扑簌簌直落。大家丝毫不敢马虎大意,脚步稍有错乱,就有可能导致腰背扭伤,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。
山里的生活又苦又累,在深山老林里一天跑下来,整个人就快散了架。黄昏时分,远远看见驻地里的袅袅炊烟、明亮的灯光,大家立刻兴奋起来,一路小跑扬起漫天雪尘,奔回驻地。饭菜是一成不变的白菜土豆炖肥肉,或是猪肉炖粉条。山上的白面馒头管够,猪肉是那种膘肥肉厚的白肉,切成大块,伴着白菜的清香,一开锅,满屋子热气腾腾。吃饭时,大家蹲在地上,有时随手抓起一把积雪就能伴着饭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