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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之间,已然吃过了元宵,赏完了花灯。俗话说不出十五还是年,虽说是依依不舍,但这个春节,已经彻彻底底的度过了。在这个春节,爆竹声依旧响亮,各种祝福的短信也依然飞扬,但是那味道,却不似从前,除了喜庆却增加的些许的朴实与平淡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许多酒店推出了年夜饭套餐。这倒是满足了不少人家的需求,省去了做饭的繁琐。但是我们家里没有过节下馆子的习惯,一来在馆子里吃东西总不如家里放心,二来在一个如此团圆的节日中也会失去做饭的乐趣。
姑父算是厨艺界的高手,因为自打我记事起,到如今他做的饭也是我吃过最香的,甚至超过了父亲母亲;每年的年夜饭也是姑父掌勺,总觉得他不费什么力气,就能做出一整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。然而今年姑父大病一场,用他自己的话就是摸了摸阎王爷的鼻子,阎罗殿里游了一圈儿才回来。所以今年的年夜饭,姑父虽依旧是主角,但也只是技术指导的角色了。
记得小时候的年夜饭,这饭桌上仿佛是将动物园给搬了来,从鸡猪牛鸭鹅,到八爪鱼虾蟹;无论是天上飞的,地上跑的,还是水里游的,姑父总能做出自己的花样。有时候一种鱼能有三种的做法,种种都觉新奇美味。而不知从哪年起,年夜饭饭桌上荤菜的数量开始减少,取而代之的是种种清淡美味的蔬菜。这不小的变化直到今年才真正引起了我的注意。年夜饭里少了四喜丸子的油腻,多了黄瓜拌猪耳的清新;少了往年胃里积食的苦恼,多了许多团圆过年的欢愉;少了奢侈与铺张,多了朴实与更多年的味道。
奶奶已年过八十,身子虽说硬朗,可行动却大不如从前。这几年她的手抖的逐渐厉害,母亲说,她这是帕金森氏综合症,老年病,没的办法,只能是在平日生活中好生照看。所以父亲和母亲从奶奶手中接过了敬香和整理供桌的功夫。奶奶的听力也已下降的厉害,我和奶奶聊天时也需费力的大声说话。每次与奶奶聊天,她总会问先我的工作是否顺利;多数言语都会念叨在我何时能带孙媳妇回家;甚至,何时能再让她抱一个大重孙儿……
奶奶在这个春节,做的最多的事儿,或是趴在窗前望着远方,或是背对着我侧卧在床上。许是在思念身在远方的两个儿子,亦许是在回忆她年少时的往事。
奶奶她育有三儿三女,在饥荒和贫穷的时候,能带大这许多儿女,也算是模范的英雄母亲了。父亲排行老三;大爷已年过六十。远在东北,路途遥远,春运期间出行不易,所以就没有回来家中;二大爷在淄博,小孙子刚满一岁,也经不起旅途颠簸;大姑和三姑各自成家,只有二姑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。因此今年在老家过年的只有我家和二姑家,满打满算,一共八口人,相比往年动辄二十几口的团圆当真是冷清了许多。想想一家人腻在一起的温馨,也当真怀念。
我们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,过着各自的生活。有时候需要凉拌顺风耳的清口,但很多时候也需要四喜丸子的香腻。在这香腻和清新之间的,那才是真正有味道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