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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边一望无际的苇草早已枯透,焦黄,竟还夹杂了那许多硕大的狗尾巴草。它们的头颅都向一个方向倒去,满身都懵了一层沉重的冰霜。远远望去无数的黑乎乎空洞的头颅犹如草原上无数的野狼的眼睛,寒风轻轻吹来,那无数窥视的眼睛变得埋头鬼祟起来,瞬时间变成四下逃窜的灰鼠。而靠近河水的海草更红了,它们的血即将把泡在河水中的河泥染红,就像泪水泡红的眼睛,将爱情泡在现实中,刻画出一道道血红的印迹。
河岸上的村巷里,那座唯一没有院墙的房子里挤满了人。他们已经放弃希望,他们正在准备那个时刻的到来;也有人想挽留,却只是哭,甚至抱怨、愤恨事实的无情。
巧儿静静的躺在床上,她已经说不出话来,泪水不住的从她苍白的脸颊淌下。芳芳坐在她的身旁殷勤的擦拭着,不时的抱怨:“你这个傻子!”就在昨天,这个傻子抱着她说:“芳,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她红肿的眼睛似乎成了松软的水泡子,刚刚止住了哭,转眼又涌了出泪水来,不住的懊恼:“我为什么竟也这样的傻”。
众人看巧儿不住的掉泪,只道是她有多么的后悔,可是后悔却是再没什么法子了,医生说,毒药已经完全渗到血液里去了,没救了。几个年长的妇女轻轻给她擦拭,尽量宽慰她。然而巧儿轻轻的摇头,她自己知道,她不悔,她一定要走,走的远远的,再也看不到、感不到她挚爱的人再伤她的心了。
巧儿记得第一次经人介绍见到小刚时,她就被小刚高大帅气的摸样完全吸引了。那时小刚多么爱护她,给她买戒指、买衣服,每隔几天巧儿就会收到小刚送来的鲜花,钱多的时候送一束,钱少的时候送一枝。那是多麽温暖快乐的日子。然而巧儿父母却坚决不同意。他们嫌小刚家里穷,嫌小刚没工作,好打麻将还有些说不清的男女关系。巧儿却是铁了心了,小刚对自己这么好,他也不打麻将了,再说农村年轻的后生有几个不打麻将的?只有好好的和自己过日子,穷,她是不怕的。面对父母强烈的反对,孝顺的巧儿没有办法,她愁的吃不下饭,喝不下水,她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。父亲再也不忍看她一天天消瘦下去,转身上船到了海上。在船上,父亲不断的接到母亲的电话,女儿已经完全不进食水几天了,倒在床上。终于父亲慌了,跟了跟了吧,好歹留这丫头一条命吧,于是同意了这桩婚事。
婚后巧儿却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,她和小刚去了温州打工。当巧儿在工厂里拼命打工挣钱的时候,小刚并没有和巧儿同心同德的一起奋斗,他迷上了上网,成天泡在网吧里,渐渐的又失去了工作。他再不关心巧儿是不是吃饭,巧儿是不是有花。巧儿怀着身孕,她在厂里工作一天,回家还要紧赶着收拾屋子、做饭,她穷的几乎交不上房租,吃不上饭。巧儿的心伤透了,她当场堵住和女网友约会的小刚,她没脸让父母知道自己的境遇,她求小刚和她好好过日子。英俊的小刚却依然抱怨家里没有钱,依然泡在网吧里。巧儿觉得自己就在沼泽的泥水中挣扎,她不让自己沉下去,她努力的工作,拼命的做家务,她用忙碌让自己忘记一切。远方的父母终于从同乡的口中知道她的处境,打发哥哥两次去温州接她,却因为他们没有钱买手机而找不到他们。
孩子要出生的时候,巧儿和小刚回到了家乡。就在孩子出生不久,小刚提出了离婚,巧儿知道,他和那个网友的网恋已经越发不可收拾了。巧儿同意了,她却不带走孩子,把一个健康的嗷嗷待哺的男婴留给了小刚。她知道婚姻生活不是一帆风顺的,小刚仍爱着自己,只是贪玩儿的小刚还没有成熟,他会回心转意的,留下孩子他们就有复合的可能。
这一次,巧儿赢了。她自食其力快乐的进入了新的工作状态,较小的身材穿着时尚的小皮裙,烫了头发,洁净白皙的面孔越发清丽动人。果然仅仅两个多月小刚便跑来道歉了,他发誓要好好过日子,再也不折腾了,他正正经经找了工作,为巧儿买了品牌手包、为巧儿买了新手机,此时的巧儿也因为想念孩子,大把的脱发,于是很快和小刚复了婚。
虽然小刚找到了工作,但他依然是挣一个花两个的主,巧儿从不抱怨,小刚的钱都给这个家花了,给他和自己买名牌衣服、鞋子,给父母买好吃的。为了改变家庭负债过日子的状况,巧儿毅然养起了鸡。小刚嫌臭,从不去鸡舍,巧儿一个人养了两大棚肉鸡,给小鸡打疫苗、出粪、填饲料、出栏,弱小的巧儿每天天不亮就进鸡舍,直到深夜才出来。再也推不动那满满的一车鸡粪的时候也不曾让巧儿抱怨,她爱小刚,她知道爱情意味着无限的包容,如若相爱就要无怨无悔,倾囊付出。她相信爱情就等于相信奉献,相信善良,相信真诚,所以爱情是多麽的珍贵?
巧儿的生活逐渐有了改善,孩子六岁的时候,她最后一个还了好友芳芳的债务。她说:“我永远不会忘掉那刻骨铭心的痛楚,想起前些年的生活,现在的我真是幸福死了。”她笑了,她坚信今后的生活会一天比一天好。
那天夜里快一点了,巧儿从鸡舍回来。小刚和孩子已经睡熟了,新买的电脑依然开着。一定是小刚玩着玩着睡着了。巧儿准备去关掉,当她手触动鼠标的一瞬间,电脑屏幕顿时雪亮,是小刚qq聊天的页面。巧儿好奇的看了两眼,此时巧儿觉得全世界离她而去,她是那样的孤独,那样的无助。通过聊天的记录巧儿发现小刚和这个聊天的女人,就在她的不远处又有一个家庭,他们已经同居几年了!她用颤抖的手将小刚推醒,她已泪眼模糊,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就是自己拿命来爱的家。小刚,没有任何解释他说:“巧儿,咱俩这么也是过不到头,要不就离了吧!”
门外寒冷的空气,早已将泥土封冻的再不可松动,刚才回来的路上,巧儿觉得风冷硬的将自己的肉身凝固的像地上的泥土,此时温暖的室温已将巧儿慢慢融化。她极放松的叹了一口气,钻进被窝,轻轻的拥着儿子。
第二天一早,巧儿就在鸡舍见到了好友芳芳,虽然无法掩饰她红肿的眼睛,她依然热情的抱住芳芳说:“芳!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芳芳回敬好友的玩笑说:“再也见不到了!你去哪呀?跟人私奔呀!”
巧儿笑了,一会儿她回到了自己每天精心打扫的家中。她就爱干净,这房间是她今年亲手粉刷的,她多么喜欢这洁白的墙壁。打开呛鼻的农药瓶子,她一气喝了下去……
小刚发现的时候,已经是几小时以后了。他跑出去找人借车,又一个小时后,小刚开车将巧儿拉到了医院。然而已经太晚了,毒药已经完全渗透到血液中了。
小刚战战兢兢的蹲在院子里,寒风吹得他就像一截枯朽的木桩。惨白和零乱的头发使他不再英俊,他很害怕,害怕和巧儿家人交代。巧儿不住的流泪,她还能轻轻的说:“我,不悔,不要,找他。”芳芳知道,她是怕自己死后娘家人不放过小刚。芳芳更加控制不住大声的哭起来:“你这个傻瓜!他到底值不值?”
……
巧儿走后,巧儿的家人确实没有去找小刚的事儿。一个月后,小刚和他同居的女友住进了巧儿粉刷的房间。